巴赫金的话语分析之所以能在使语言在“活生生的状态下”被分析,有两个因素是别的语言流派所不具备的,一是语境意识,二是语调概念。前者直接来自俄国形式主义。由于要时时判别一个现象是否“陌生”,奥波亚兹成员们常常不得不还原到语境中去实施鉴别,把“熟悉”作为背景,才能准确判别一种现象究竟是否“陌生”。所以,在讨论俄国形式主义的陌生化理论时,不谈以“熟悉”为背景只能是“盲人说象”。这是在话语的某一个方面应用语境学的范例。语调由于对于表义具有十分显著的作用,所以,也被巴赫金等人列入语境要素中加以重视。这样一来,在巴赫金学派的话语分析条件下,那种只能出现在语言学教科书里,与具体的话语环境无关的话语,是无权成为话语分析的对象的——因为这种话语是“无从索解”的——当一个“筐子”可以装任何东西时,也就意味着它什么也装不了。
也许是借鉴了形式主义的教训,巴赫金避免了在与日常生活语言的对比中研究诗歌语言这样一种方法论角度,而是研究诗歌这种话语形式作为一种特殊的审美交往形式是如何以话语材料为基础建构而成的。话语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因而脱离生活的话语也就丧失了其意义,因为话语的意义来源于“非话语的生活情境”。“而且话语本身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一旦要其与生活脱离,便会丧失其意义”。[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