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司仪走上台。先说中文,再跟着英语。灯光有些炫目,先是觉得轮廓熟悉,及至听到声音,才意识过来——这人竟是施源。西装领结,传统的英伦式台风,细节到位,分毫不失的。逐一介绍嘉宾,轮到Sindy上台发言时,高跟鞋踩进舞台缝隙,差点摔倒,他礼貌地伸手一扶。话筒朝向音箱,瞬间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咝——”顾清俞听到旁边几声暧昧的“呀”,瞬间便聚成一片。余光瞥去,各人笑容也是极富意味,心照不宣的。
她给Sindy发了条微信“家里有事,先走一步”,挑个空当溜了出去。
在楼下叫车,半天没见一辆。退回大堂叫“滴滴”,也是没车。干站着不像样,只好去大堂吧点杯饮料。鞋跟有些高,衣着也忒凉快些,否则便去坐地铁了。周围人不多,零星几个,钢琴声也是清冷细碎。顾清俞此刻才觉出些异样来。像是喝完酒,劲道要隔一阵才出来——施源的手,扶住Sindy的腰。那幕在脑海里一遍遍地定格,似是都听到相机的“咔嚓”声了。不在她身边,施源仿佛有些不同。或者说,是与前阵子不同。他本就是个潇洒的人,鹤立鸡群。她也不是没见过他少年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今晚是回归本来了。他与Sindy在一起,笑得也更灿烂些。不拘泥也不过头,分寸把握得好。当然逢场作戏也是个缘故。司仪本就要八面玲珑。标准美音,与他略带沙沉的嗓音相得益彰。他极适合穿正装。论风度台型,甩那几个洋鬼子高管十条横马路还不止。顾清俞竟又有些骄傲,为他开心。随即骂自己“十三点”,套句网络上常用的话——“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